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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5章 劫茶山


  建州城东,凤凰山,吉苑里。

  新春伊始,闽地迎来了春耕季节。建州的天空时而飘过一朵朵浮云,不失往日的蔚蓝和清爽。古老的城墙发黄发旧,墙面上的苔藓却郁郁葱葱,充满了新生的活力。城墙外的建溪江水漩涡不断,仿佛上游方向有激流压迫而来。安分守己的老百姓们如往常一般日出而作、日落而息。

  “相公,你在做什么呀?”

  “娘子,我在看书呢。”

  “相公,那你看的是什么书呀?”

  “娘子,是陆羽的《茶经》。”

  “哎哟!相公,宝宝踢了我一脚!”

  “什么,娘子?你是说,宝宝会踢你了?”

  “是啊,相公,你刚才说《茶经》的时候,就踢了我一脚。”

  “娘子,你知道,我们张家以茶立业,把《茶经》视为圣经,估计宝宝是得到了这方面的遗传。”

  “那你读一段《茶经》给宝宝听吧,相公。”

  “好主意,娘子,教育从胎儿开始。”

  “相公,你贴着我的肚皮念吧。”

  “茶者,南方之嘉木也。一尺、二尺乃至数十尺。。茶之为用,味至寒,为饮,最宜精行俭德之人。。知人参为累,则茶累尽矣。”

  “对了,相公,你们家以茶为业,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,跟我说说吧。”

  “是从我的太爷爷开始的,当时是贞元年间。”

  “相公,那册家传的《茶经》手稿,就是从你太爷爷开始的吧?”

  “是的,娘子。当年,我的太爷爷只是一个小男孩,我们凤凰山一带还没有开设茶焙,我们张家也只是普通种地的茶农人家。那天,年近古稀的茶圣陆羽途经凤凰山,借宿在我们家。陆羽觉得我太爷爷天资聪明,就拿出随身携带的《茶经》手稿,教我太爷爷诵读起来。陆羽临别前,拿出了一粒珍贵的茶种,并和我太爷爷一起在凤凰山顶种下了茶种。陆羽走后,我太爷爷在陆羽的床榻边发现了那册《茶经》手稿。太爷爷不知道这手稿是陆羽无意落下了,还是有意留下的。他拿着《茶经》手稿朝陆羽离去的方向追出了十几里路。路的前方仍然未见陆羽的踪影。太爷爷只好将《茶经》拿回家中,并视作宝贝般研读了起来。起先,他只是将经中的字一一识得,而后才研习起经中之道来。”

  “后来呢,后来呢?”

  “后来,经过十余年的时间,太爷爷和凤凰山顶那株茶树一样都进入了青壮之年。他也终于悟得那经中之道。从此,太爷爷决定以茶立业,开设茶焙,并号召吉苑里的里人们一起种植茶树和从事茶叶加工生产。几年后,我的太爷爷率先成为吉苑里的种茶、焙茶大户,享名一方。凤凰山一带从此盛产茶叶,茶园和茶焙规模逐年扩大。因地处建溪流域,又隶属建州管辖,所以我们所产茶叶称建茶,享誉四方。这样的成绩,受到了建州刺史的表扬,并上报给了福建观察使。我太爷爷的带头作用自然功不可没。因此,观察使在凤凰山设置特别行政区吉苑里,我太爷爷被提拔为吉苑里的里正。太爷爷带领吉苑里的里人们在凤凰山的山腰间建起了一座茶祠,供奉茶圣陆羽。那册《茶经》手稿被当作圣经一样悬置于祠堂。得益于太平盛世,近百年来,我们吉苑里人丁兴旺,日子过得红红火火。”

  “相公,我们宝宝的名字,你想的怎么样了?”

  “早就想好了,叫张小天。”

  “万一是个女孩呢?”

  “一定是个男孩。”

  “万一这胎又没有保住。。”

  “娘子,你又杞人忧天,你这样子怎么能好好养胎呢。”

  “我是害怕,这些天的心跳紊乱不齐。大夫也说。。”

  “够了,别提那个庸医了,他的话你怎么还能相信,你第一胎掉了后,他说你不可能再怀上,如今不是怀上了吗?”

  “相公,要是我没能给张家延续香火,你就另娶一房吧。”

  “哭哭哭,你就知道哭,徐丽娘,你给我听好了,不管生男生女,你都是我的娘子,以后不准你再提二房的事。”

  几天后。

  “张天,你说,你刚才在后院里做了什么?”

  “没做什么呀,娘子,你又胡思乱想些什么呀!”

  “张天,你就老实交待了吧,刚才我都看见了,你和那伺候我的小丫鬟,在后院里有说有笑的。”

  “什么有说有笑,我和一个丫鬟能怎么样!娘子,你说话注意分寸!”

  “张天,这日子没法过了,我和宝宝过,你和那丫鬟过去吧。”

  “砰!”一本书摔在桌面上的声音,“徐丽娘,你不要太过分!”

  哭咽声。

  “别哭了,别哭了。”

  来回急走的声音。

  “砰!”这次摔碎的估计是瓷瓶,“徐丽娘,你给我听好了,我现在就去把那丫鬟赶走,你以后别跟我提这档子事儿!”

  又几天后。

  “娘子,告诉你一件开心的事情。今天,我和你弟弟一起抓住了一个在山上偷茶苗的贼。”

  “你们天生臭味相投,我说,你们没有为难人家吧。”

  “为难,什么叫为难啊!他不是想要茶苗吗,我就叫他把偷到手的茶苗吞进肚子里去。”

  “什么,他真的吞了?”

  “本来就要吞下去了,你弟弟心肠好,放他走了。”

  “还好,归范的脾气不像你,你呀一点都不饶人,倔强耿直!”

  “对了,我们的宝宝快出世了吧。”

  “是啊,不出意外,就是下个月了。”

  “当然不会有意外,我的宝宝,想不想爹爹呀?”

  一个月后。

  “夫人,恭喜恭喜,是个男孩。”

  “张少爷,恭喜了,是男孩。”

  “娘子,宝宝长得是不是和我一样?”

  “你看,相公,宝宝和你一样,是个漂亮的男孩。”

  “姐,姐,让我看看,让我看看,我是宝宝的亲舅舅,像不像我,像不像我?”

  “归范,你自己看,鼻子像你。”

  “快,快去告诉我父亲,说宝宝是个男孩。”

  门口传来了声音。

  “里正大人,恭喜了,是男孙,张家三代单传有后了。”

  “丽娘,辛苦了,你帮张家延续了香火。”

  又一个月后。

  天还没亮,张仲良就醒了。醒了以后,他就怎么也睡不着了。他一会望望窗外黎明前的夜色,一会看看躺在身旁的老伴。终于,天蒙蒙亮了起来,他蹑手蹑脚地起了床。虽然已经非常小心谨慎,但还是惊动了老伴。

  “怎么起这么早,”老伴睡眼朦胧,继续问道,“天还没有亮吧?”

  “还是把你吵醒了,你多睡一会吧。”张仲良语气带着歉意,没有正面回答老伴天亮了还是没亮。

  张仲良的心情很复杂,今天他有三件大事要操办。

  这第一件大事,就是独孙张小天的三周岁喜宴。

  这第二件大事,是里正一职的卸任。

  吉苑里的里正一职一直是由张家的子孙一脉相承。虽然吉苑里的几位老者一致通过了下一位里正的人选,就是张天,而前些天,福州都督府的批文也下来了,同意由张天接任里正一职。但张仲良依然对此非常担忧,他觉得自己的儿子张天还无法胜任里正一职。不是因为别的,就是担忧张天那出了名的耿直脾气和倔强性格。张天的这些问题只有张家的人最清楚。而在吉苑里的里人们看来,张天不仅和他们情深义重,对凤凰山上的茶园和山下的茶焙作坊更是万分喜爱。张天常常引以为豪,挂在嘴边的是凤凰山顶的那株老茶树。张天总说,那是他的太爷爷年幼时和茶圣陆羽一起种下的。说来也怪,这颗老茶树已有百余年的历史,老枝老叶,多年来不曾开枝发芽。可是就在张天出生的时候,这老茶树的枝头竟然露出了新芽。

  这第三件大事,是主持喊山造茶活动,恰好昨晚惊蛰天降雷雨,今天建州副使李大人也将莅临吉苑里。每年春季开采造茶时,吉苑里的里正就要带领里人们,举行喊山造茶活动,地方官员都特别重视。喊山的时间选在惊蛰天降雷雨之际,由吉苑里的里正和几位老者登台喊山、祭礼茶圣。喊山造茶,就是在茶山上叫茶树发芽。喊山造茶,表面上是和茶山茶树进行沟通,实际上是在和神灵交流,表达内心诉求。喊山造茶活动每年春季开采造茶时,由吉苑里里正主持开展。这项活动是从张仲良的祖父担任里正的时候开始的。

  张仲良洗簌后,走出家门口,绕吉苑里走了一圈,看着黎明降临凤凰山。心中陡然想起多年前的一个愿望,那就是将凤凰山的建茶进贡给当今皇帝品尝。可惜时局动荡,而自己也已经进入知命之年。年轻时想想也就罢了,现在只能将这个希望寄托在张天的身上了。

  张仲良来到茶祠,吉苑里的几位老者已经在这里准备祭礼仪式了。

  “建州副使李大人来了!”

  “李大人大驾光临,定能让今年的活动增色不少啊!”

  “张里正不必客气,今年观察使点名要品尝我们凤凰山产的研膏茶,我也感到有面子呀!”

  张小天在母亲徐丽娘的怀抱中,和父亲张天一起从吉苑里的家中出发,朝山腰的茶祠方向。里人们都聚集在茶祠,等待着喊山祭礼仪式的开始。

  凤凰山名副其实,山的形状就像一只展翅的凤凰。满上遍野的茶园,层峦叠嶂,起起伏伏,像波涛汹涌的海面。

  张仲良站上了祭台。台上的鼓手,鸣金击鼓,台下的里人们欢呼雀跃。

  “今天,又是一年一度的喊山造茶活动。这凤凰山一带的茶园和茶焙是从我爷爷那一辈开始的。当年,茶圣陆羽留下一册《茶经》手稿,我的爷爷十年颂读,十年钻研。又过几十年,在我爷爷和吉苑里所有祖祖辈辈的辛勤劳作下,我们的茶业才有了今天的规模。今天过后,我将卸任里正一职,但面对吉苑里百年的茶业,我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。”

  说完,张仲良和几位老者一起给茶圣陆羽上香,其他里人们无不作揖朝拜,场面极其庄严。

  祭毕,张仲良邀请李大人上台宣布:“喊山造茶活动现在开始。”

  这时,台上鸣金击鼓、鞭炮齐鸣、红烛高烧。张里正带领里人们结成队伍,从茶祠出发,十步一句齐声高喊:

  “茶发芽,茶发芽!”

  场面极为雄伟壮观。耳边,击鼓声,鞭炮声,声震山谷。眼前,火红的烛光,缥缈的香烟。喊山队伍绕凤凰山一圈,再回到了茶祠。

  喊山造茶活动之后,里人们聚在了张仲良家中,参加张小天的满月喜宴。张小天穿着个大红褂子坐在大堂中央的竹篮子里,接受着里人们的亲吻和抚摸。

  就在爆竹声响过,吉苑里的里人们欢庆大喜日子的时候,门外一个里人急冲冲地跑了进来,边跑边喊道:

  “里正大人,有情况,十里外一大批兵马向我们这儿逼近了。”

  “兵马?你有没有看到,他们打出的是谁的旗号?”

  “旗子上是个黄字。”

  “不好,是北方来的黄巢贼军!”

  此前,大家谁也没有想到,北方的战火已经烧到了他们的家门口。

  “父亲,我带几个兄弟,去看看这些匪军想干什么。”张天说着,急冲冲地就想出门。

  “你给我回来,急什么,要去也轮不到你去。今天,我还是这里的里正。”

  张天回到丽娘和张小天的身边后,张仲良继续对徐归范说:

  “归范,你护送李大人从后山的小路,回建州城里去。和李大人一起把事情禀告给刺史大人,让刺史大人随时准备出兵。记得,快去快回。李大人,吉苑里里人们的身家性命就拜托了。”

  “张里正,你放心,匪军显然是想攻打建州城,刺史大人一定会发兵的。”

  之后,张仲良急忙解散宴席,敦促大家回到各自家中,关好门窗,不要随意外出。

  为了做好攻打建州的准备,那贼军需要补给军饷。打着黄字旗号的贼军,浩浩荡荡地来到吉苑里,却见各家各户门窗紧闭,又见山腰见那祠堂香烟弥漫,火光四溅,于是把军营驻扎在了祠堂的里里外外。

  来者不善,张仲良身为里正,自当前往会一会不善的来者。于是张仲良来到军营中,见到了这支贼军的头目。

  “这个地方,你能做主吗?”

  “能,我是这里的里正。

  “我叫黄巢,你可听说。”

  “知道。”

  黄巢原本并不是一个粗人,而是一个仕途失意的书生。可如今,经历多少战事沙场之后,这个失意的书生已经变得凶神恶煞。黄巢见此地漫山遍野都是茶树,知道吉苑里是个产茶的地方。茶是经济作物,此地必然金钱有余而粮食稀少。

  “听好了,我只有两个要求,第一交出吉苑里的全部黄金作为粮饷,第二交出所有的壮丁用于充军。”

  “不知将军能给我多少时间准备呢。”

  “给你一天的时间,明天这个时候,你再来见我。”

  “这征收黄金和征用壮丁都是大事,在这么短的时间里,恐怕我无法说服我们吉苑里的里人们接受呀。”

  “我是个读书人,不喜欢动粗杀人,尤其是对一个乡里的大屠杀。但如果把我逼急了,我敢向你保证,眼前这座山的茶园一定会化成灰烬。”

  张仲良退出军营,急匆匆地赶回了家中,一脸的凝重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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