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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八章 真正离开


  峣玉心中骤然一松,忽略他狐疑又带着嘲讽的眼神,开始阐述自己粗略的计划。


  “等一入大王设的酒宴,你便派人伪装成同越侍者以二王子命令来接我同赴宴为由将我接走,届时我会想个法子将阿镜留下,等马车出了城便大功告成,到时我便会尽可能逃到涯海角,永远不再出现在众人眼郑”


  峣玉完后,空气陷入了无言的沉寂,顷刻后,许沉应淡淡道:“你当真是心狠,连那个忠心耿耿的贴身护卫都舍得丢下,也不怕岂兄一生气要了他的命。”


  “一个好不容易寻见安身之处的十五岁伙子,莫非跟着我颠沛流离才不算心狠……罢了,你只需告诉我有没有胆子和能不能办到?”峣玉声音坚毅道。


  许沉应又怔了长长一刻后,重重一点头,长袖一甩便径自朝外走去。


  峣玉不由愣住,这家伙也太干脆了吧,一点细枝末节都不问,果然对自己厌恶至深。


  不过也正因如此,她才能在紧要关头博得一丝希望……


  正暗自感叹自己的人缘差时,见那迈出的半个身子又堪堪停住,而后倏然一回头,淡淡一笑道:“既是最后一次见面,那我便告诉你个秘密。”


  峣玉脱口而出问道:“什么秘密?”难得这日头从西而出,他能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肠。


  “我并不讨厌你!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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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又过几日,终于到了二王子和凤衍公主大婚之日,同越上下,举国欢腾,大王令晚宴时东仁一众入宫,前来迎接的官员礼数颇多,备锦绣良车招摇而至。


  峣玉在打扮地愈加威风英俊的秦岂身上瞧来瞧去,不由“啧啧”赞叹两声,又鼓着嘴安嘱道:“不准瞧上什么贵族姐或公主,否则你就等着睡冷炕去吧!”


  秦岂无奈笑了一声,一双大手攀上她的腰身,宠溺道:“论诱人可口你自然比外头一众厉害多了,我哪里用得着舍近求远。”


  他厚脸皮地朝峣玉耳根吹了一口气后,又语气腻歪道:“玉儿,那无聊的酒宴我也可不去,让沉应替代便是,我们先行要紧事吧。”


  峣玉在他进一步肆意入侵时,从他怀中一下子逃了出来,心中虽十足慌乱,却面上镇定道,“你这人,怎可如此没定力,若是一国的大王都如你这般不务正业,只怕早就亡国亡民了。”


  “反正我早已卸甲,更不可能当大王——”


  峣玉眼看他继续反唇相讥,不由更为心慌,又继续悬心道:“可是这同越王的请帖都来了,此刻来迎接的使臣正在外头等着,你若不去岂不是驳了大王的面子,万一他们再使什么绊子,我们猴年马月才能回家,听话啊……”边边大着胆子摸了摸他梳理整齐的发髻。


  秦岂闷声一叹,闪着晦明晦暗光芒的长眸瞧了她一眼,又认命朝外阔步而去。


  直到外头马蹄声和嘶鸣声远远消失,峣玉才松一口气,她静静呆坐了一刻,却如过了分秒的时光,直到阿镜从屋外而入,外头又来了一帮人。


  怎么这么快?


  峣玉心疑跑出去看,至驿馆门口,见几名同越侍卫正与秦岂的侍卫针锋而对,见峣玉出来,恭敬道:“二公子反悔了,要带着公子一同前往宫宴,命我等来接,这是令牌。”


  着,将一块刻着翻覆纹理的铜牌现于众人面前,峣玉接过一瞧,脸色陡然一变,秦岂身上仅此一块,传令和施密令无不用此,赫然是此刻手中这一枚。


  众东仁将士瞧见此令牌,也瞬时无了疑心。


  峣玉心上一沉,如堕深渊,果然他还是不放心,还是不肯给她可乘之机。


  等待了许久的机会要白白流逝,她该如何做?


  “二公子在等着,请公子快些。”


  为首之人催促的声音将浑身战栗的峣玉唤回神来,而后朝四周望了几眼,见丝毫未有其他的动静,只能无奈俯身入了马车,阿镜亦然面色凛然跟着一并调转马头行驶而去。


  马车一路向前疾驰,峣玉并不知道方才离去之地一人一马飞奔而至,令众侍卫面目骇色,齐刷刷跪地。


  又走了半刻那豪华的大车辄然而止,峣玉从车厢探出身来,陈镜面露惊疑,立即下马上前去。


  “阿镜,我忽然想吃冬瓜糕了,你能否替我跑跑腿?”峣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,又吐舌一笑。


  陈镜瞧着公子在即将赴宴时竟还会泛馋,且如此迫不及待,不由觉得好笑,应了一声后,便朝街道旁飘向四溢的食店内走去。


  刚走几步,忽觉不对劲,猛一转头,见马车马夫和几名侍卫皆在原地未动,稍稍安下心来,欲往前走心上却骤然一沉,立即返身往车旁奔去。


  果然,车内空空如也,公子不见了。


  峣玉被一个蒙着脸的同越女子带着左绕右绕,在哄挤的人群中挤来挤去,差点皮都要掉了。


  果然两国结亲,轰动程度非同一般,这百姓还真是爱撺热闹,乐此不疲。


  她本已万念俱灰,怎知一上车便见车厢一角坐着一蒙面女子,那女子瞧见她便恭敬道:“我奉主人之命,助公子离开同安。”


  女子的话只言片语,又含糊其辞,峣玉只以为是自己搞错了,原来是许沉应派来的。还心中暗怪许沉应胡乱篡改计划,害自己装满宝物的包袱未来得及带走,不过万幸她之前曾写的信件还留在屋中,也算是对秦岂和阿镜勉强有个交代。


  恨是在所难免的,可是若能令她心尖上的人好好活着,哪怕是记恨甚至遗忘自己都觉欣然,反正她从头至尾都是个不入流之人,不入流之人又怎能做出光彩之事。


  还有阿镜,总归是一个少年,少年便该有少年的习气,哪里能像一个孤苦无依之人流浪世间,他在秦岂身边,自然是令她再安心不过。


  她知道,秦岂纵使再生气也不会拿阿镜开刀。


  远去了万般荣宠,余下生活亦然要过得风流,这也许才算回到她来到这个世界的初衷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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