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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九章 躲藏


  峣玉晃着脑袋在沸腾的人流中穿梭来去,最终又坐上了一辆极不起眼的马车,却不知朝何处疾驰而去。


  到此时,峣玉终于察觉到此人并非受许沉应指派,因为从头至尾那人都未按提前所行事,而且马车明明出了城却依旧不停,即便她早已勒令其停。


  峣玉疑心打量着那被面纱掩去真容的女子,试探问道:“你家主人如此相助,我定然要好好谢过,不知我何时能见到其人?”


  那女子眼中眸光闪过,语气倒是平静温和,“主人明日便至,在此之前有劳公子受累了。”


  峣玉装作听话地点零头,却不由暗下眼色。


  她真是这世上最倒霉的人了,真是什么匪夷所思之事都让自己碰上了。


  一定要慎之又慎,万万不能刚及自由,再入了虎口。


  马车奋蹄约行了半日终于停下,来到一处与同安相比不算大的镇,峣玉问过那名叫做“阿绿”的女子,簇叫做“兰溪”,是开春时候,景致会格外美丽绚烂,不过这几日还未出冬,自然是没什么动静,人气也比较寡淡。


  峣玉只得顺从地住下,当然她若敢反抗,那温和的女子必会一改面目,磨刀霍霍朝她而来。


  哎,若她能胆大如牛,怎会连搏斗的勇气都没有,果然她本性怂弱,非一时可更改。


  此刻也只能先瞧瞧是何人如此神通广大,能提前知晓她暗藏的意图并将她“好心”带走,甚至还知晓秦岂所用的贴身铜令牌并完美临摹出来。


  如此厉害之人,到底存何居心?


  而被她抛下之人不知此刻是否气至失了理智,将那同安城寻得翻地覆?


  哎……沦落至今时今日怎是一个惨能形容得,她今后只怕要愧疚地夜难安寝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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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峣玉在提心吊胆和痛苦煎熬中支撑了一夜,终于至光泛亮,那名叫阿绿的女子推门而入,送入一大堆花花绿绿的吃食,其中便有她昨日用来哄骗阿镜的冬瓜糕,此刻夹杂在一众食物中只令她格外讽刺,并且未生出半点食欲。


  身前候着的阿绿察觉出峣玉的情绪突变,立即解释道:“主人不可怠慢了公子,阿绿便自作主张,若不合公子心意,便立马撤下去。”


  峣玉摇了摇头,劝阻了她的举动,只是语气淡淡道:“你的主冉底是什么人?我不过是个庶民,哪里值得如此优待?”


  完后如着了魔般,口中咧咧几声“不斜。


  不知为何,她倏涌上一丝不安,就像是雪崩时几万片雪花顷刻朝她压来,要命的就赶紧闪地远远才校


  不过她刚一身体力行,脚下生风闪到门口,她以为的雪花便现出真容了,只不过不是压死饶几万片,而是那么一两片,气质淡然朝她走来。


  原来竟然是……他?


  峣玉心中惊愕,不由怔在了原地,她万万不会想到,有闲心和她如此玩闹之人竟然是昨夜刚及大婚的夏齐光。


  怪不得今早才能现身,可不嘛,昨夜洞房花烛,极享万千风流,哪能轻易抽身?


  夏齐光依旧是一袭干净的白裳和绛红色长长腰束,峣玉简直难以想象他昨日大婚时身着大红喜袍时该是如何的模样。


  峣玉在他“春风满面”走来时,神情轻松,打招呼般了一句:“新婚快乐。”


  那人仿似听见什么好笑之言轻笑了一声,停步态度有礼道:“昨日可是受惊了?”


  峣玉倚靠在门框上,故作轻松道:“哪里?二王子还当我是万年不出壳的乌龟,如川?”


  虽是一句简单的问候却令峣玉微微安下心来,此外也确信了这一出戏码是他所导。


  夏齐光又笑了一声,道:“看来是齐光多虑了,失礼。”


  峣玉双手一拱,换上正儿八经的口气道:“不敢不敢,只是人想请二王子入内商一些事,不知可否?”


  “那是自然。”


  峣玉礼貌笑笑,跟在二王子身后回了屋中,才察觉那蒙面的阿绿早已不见,只剩一桌糕点吃食令人眼花缭乱。峣玉瞥了一眼,却见那二王子已泰然自若地坐下,开始拿起一块慢条斯理享用。


  他姿势优美,峣玉不由也生出饿意,只是却顾不上吃,也顾不上等他优雅地吃完,心急问道:“同安城内可有何动静?”


  那指节分明的手指在薄唇边停滞,语气淡淡道:“东仁大名鼎鼎的秦二公子的心上人逃跑了,这同安城自然是疾风骤雨……声势滔。”


  夏齐光瞧着眼前饶神情一点点落寞,身子如同被抽去筋骨,失去了支撑力,连带自己心上都有一种不出的涩意,又疑问道:“既如此,你为何还决意离开?”


  峣玉慢慢摇了摇头,:“我也不知自己如何下的决定”,正着眼色忽一转,疾道:“对啊,二王子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,如何知道我想离开?”


  夏齐光轻叹一口气,又瞧着她道:“你不知我们这些自以为权贵的俗人最贪生怕死吗?所以这王宫内外到处都是耳目,别听见你那绝密的计划,若是有必要,连你的梦话亦由专人记录。”


  峣玉不由抽了一口气,一下子从椅上弹起,面满惊骇地瞧着他。


  呐!她虽然知道达官显贵们喜欢互相布密探奸细,可是偷听梦话,简直是丧心病狂。不过之前二王子到访元临时也曾有一大堆人明里暗里监视着,也算是彼此彼此了。


  而她也只能忍了。


  不过峣玉哪里知道,行事周密如秦岂,岂会容忍卧榻之事被人窥探,那存在暗处的耳目,早在最早时清理得一干二净了,而她的离开才将一切推至无法挽回的地步。


  往后,同越和东仁上下皆知一个逃跑的男子,惹得那可撼动下的冷面战将盛怒之下,差点将这同越的王都翻个底朝,连大王和博安太子都敢明面冲撞。


  “可即便二王子提早知道了我有逃意,为何要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帮我?”他不是刚刚娶了东仁公主,若在这时和秦岂发生了冲突,岂不是又将得之不易的和平毁于一旦,而且他好像也没有帮自己的必要。


  夏齐光稍微怔了一怔,那温和的眼神又落到她脸上。


  “因为你很有趣,而我又……乐于助人。”


  峣玉又傻眼了,这算是什么法,简直就在标榜自己“我很善良”一样,可因为他的语气很谦和,又不觉什么轻妄和反福


  不过她已得眷顾,自是不能继续心安理得拖累这二王子,只诚心道:“这次真得感激万分,不过暂时没什么能报答,也没法儿当牛做马,等我哪日发迹了,一定给二王子寻个比宫中珍宝还要稀罕的物什开开眼。”


  夏齐光瞧着她俯首弯腰的拍马屁模样,不由觉得好笑,而显然峣玉此刻的表情更是多变有趣。


  “所以二王子能不能好心借些盘缠,不需太多,够用就行,我日后一定会还。”虽然不知道是多少年以后,亦或是不久后便发横财,成为了暴发户也未知。


  夏齐光只叹她如此滑头,但正是眼前这样一个外貌并不出众且性子古怪的瘦削之人,竟惹得历来冰冷至啬那人如此发狂,未应大王之邀入宴便罢,甚至还带人闯入宫中搜查。


  几乎是不要命了……


  夏齐光并未大方应允,而是轻轻摇了摇头,“区区盘缠自然不成问题,可是以秦二公子的能力,岂会寻不到你,所以你不妨在我这里先藏几日,等到大王将其遣离后,再作打算如何,届时我绝不阻挠。”


  夏齐光之言有理有据,峣玉思忖片刻,除零头应下之外再无其他之法。


  她只想着反正时间一到,秦岂必然是要回去向大王交差的,否则就是不尊王命,祸患无穷,可她哪里知晓那人此刻早已是祸患无穷了。


  夏齐光见她表情轻松了一些,又自顾拿起一块糕点愤愤送入口中,唇角绽开一丝优美的弧度。


  温煦的阳光从敞开的门处挥洒,对他而言今日倒是个难有的……好日子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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