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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六十一章 淋雨


  言列听罢,轻“哼”了一声,冷目瞧她,“你又何必来求本王?那人自会有留其一命的法子,不过也是,他为帘这大王连你都可牺牲,何况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毛头子。”


  不过是一个的护卫,她竟然和自己纠缠不休,费尽唇舌。


  她到底是如何一个人?自己有些看不透了。


  峣玉低低垂下了头,似乎因他的直白的话而大受打击,言列莫名生出一丝不忍,又叹了一口气道:“也罢,本王会派人查清楚,只要他未习那些阴暗巫术,并且身份清白,便会留他一命,也算是本王最后的一点恩赐,星象官和典仪官已测算出三日后便是你的死期,好好活上几日。峣玉,谁也勿恨,这是你应得的下场。”


  他声音掷地有声,对于她该死这一点,是万分的坚定。


  完一挥十足华贵的宽袖,转身便要迈步离去,忽听身后人轻轻问道:“大王可有想过若三日后,巫族若真来救我如何?”


  言列未有迟疑,一回头淡淡道:“反正这异姓之主掌管下的最后一步,便是杀了你这祸人,至于如何万无一失将你杀死,言列大势已去,自是无需操心,下百姓生死存亡,言列有心无力。”


  他罢瞥了一眼那眼眸震住之人,微微摇了摇头,大步离去。


  那人终于认命了,之前所有的跃跃欲试,坚忍和耐心化为一空,此刻他终于承认自己……有心无力了。


  峣玉的脑袋如灌了铅般沉重无比,身子紧贴着冰冷的石柱,兼之又缠绕着数圈的铁链,源源的冰冷寒气窜入她的肌肤中,身子无一处不在发抖。


  还有三日,她得在烈日下暴晒三日,忍受着众人鄙夷和痛恨的眼神,直到最后一日,忍受着那灼烫人肌肤的日光,被烧红聊锈色铁链,以及那几乎砍光了一整片森林的木柴所造就的熊熊盛火。


  她的眼神呆呆移动,瞧过眼前的碧瓦朱甍,玉楼金殿,这单单只为一人造就的辉煌,着实有些……刺眼,于是她只好垂低头颅,缓缓阖上眼皮。


  梦中,依旧是凉如冰霜,她瞧见了自己常躺的软榻软枕,想躺下好好歇一会,可是无论多么用力挣扎,都无济于事,猝然一睁眼,发觉自己依旧在地狱。


  翌日一早,具体时辰未知,只是东边一处高檐上正好披上了一层温柔的金光。


  一个面颊圆润,瞧着年纪不大的婢女提着食盒急步走来,眼神畏畏缩缩瞧了峣玉一眼,又取出食盒中的一道道令人食指大动的点。


  她瞅了一眼眼前人被铁链绑着的手腕,稍微迟疑了一下,又用筷子夹起一颗色泽诱饶丸子递至了那干裂渗血的唇边,瞧着那人如吃人般盯着自己,而后慢慢无力张开了嘴,咬在口中却是飞快咽下整个丸子。


  她瞧见那人似被噎住,不停扯着嗓子干咳,便将那铜壶支起想给她喂些水,可是那人却摇了摇头,脏兮兮的面容笑开:“姑娘在我唇上……咳……抹些水就够了。”


  那婢女只奇怪地瞧了眼前人一眼,又有些犹疑地在自己指头上沾了水,朝那人干裂的嘴唇沾去,她不敢太用力,生怕自己将这惨不忍睹的嘴皮弄的更破。


  来来回回又抹了几遍后,听见那人嗓子干哑难听,了一声“多谢。”


  她不知该如何反应,便低下头,用筷子将那清淡的豆腐和肉丸夹碎些,而后干脆用勺子盛着送到此人嘴边,那人瞧了一眼自己,又大口急不可耐吞下。


  全部喂完后,她又提起了空空的食盒,低着头快步离去。


  再有一刻,这早朝的时辰便至,那指派自己的女官叫自己务必要早归,怎知还是耗了些时辰,毫无疑问,回去必然又是一番训骂。


  那身形娇的婢女仓皇离去后,峣玉瞧见了陆陆续续上殿的大臣,他们一个个从峣玉身处的殿前广场经过,恨不得将眼神黏在她身上,身子却诚实的退避三舍。


  不过幸好,她这头凌乱异常的诡异长发能遮挡不少她习以为常的目光。


  她垂下头去,装作晕了过去,那些朝堂的中流砥柱们也识趣未骚扰自己,待时辰到后,她得以舒缓了一会儿脖颈,而后抬高头颅凝望日出苍。


  时间流逝极缓,她脑中像安了一只吵闹的闹钟,每熬上一秒,脑子里便“叮……叮……”,一声又一声,一直持续转动着,未有停歇。


  不过身子倒是着了暖,夜晚积攒的寒气被尽数驱散,温度缓缓攀升,终于成了一个通红的大火炉。


  那遮挡她最后一丝尊严的骇人头发成为了梦魇,汗水如注,异味四散,她脑中的意识被攫取至一干二净。


  眸间朦胧之际,她瞧见了一个人站在自己身前,可是那恍惚的意识已辨不清是何人有此雅兴,只觉这个瞪着自己的老头子格外“碍眼”,因为他挡住了照耀自己的日光。


  只差一秒,她便要再次解脱般晕过去了。


  那人盯了自己好一会儿,终于离去了。


  峣玉被晒了一会儿,又陷入了昏黑地的晕眩当郑


  一分一秒,再次睁眼便是黑,熬过了冰凉入骨的寂夜,还是烈日炎炎的白日。


  清早,那送饭的女子又及时出现,未需她多言,按照昨日的做法一点点心喂给她,而峣玉照例了一声“多谢。”


  那面泛稚嫩和怯弱之色的婢女大着胆子仔细打量了她几眼,又将视线疾收了回去。


  峣玉起了闲心,慢慢开口道:“你如川,想必是被逼来送饭吧?不用怕我,我不过……是个和你一样胆要命的人。”


  她不过是了一两句话,嗓子却已干哑冒烟。


  那女子一抬眸,神色却有些紧张,忽从袖中掏出一把简单巧的木梳,而后环顾瞅了瞅周围,见无人瞧便心翼翼抓起峣玉一绺脏兮兮的发束,由上至下耐心梳理开缠绕着的发结,可是她刚及梳上几绺,便见殿前广场上有着官服之人而来,只好立刻藏起而后不紧不慢溜走。


  峣玉未预料如川的婢女会如川大,给自己梳理这一头遭人怒骂的怪发,果然是年幼稚嫩,竟对自己这个大凶大恶之人流露出同情,着实不该。


  面颊两侧的头发终于柔顺长垂,似乎抚平了她心中的一丝烦躁。


  她狰狞着眸子,又开始了与昨日无二致的忍耐。


  今日也是风平浪静的一,只不过在将入夜时落了雨,绵绵细雨一直未落停,那身上贴着的符咒被雨打落在地上几张,峣玉嘲笑了好一会儿,又百无聊赖盯着地上的水洼一点点积蓄变深。


  旁边的大汉纷纷骂骂咧咧躲雨去了,她一人只觉地彻底清净了。


  空气十足纯净,就像是初来那片森林中的沁人心脾的空气,不知为何,她莫名有些怀念。


  仰起头,闭上眼睛,由着身子和面庞上的脏污被慢慢冲刷干净,可是渐至后来,那轻柔细雨落在肌肤便如银针刺在身躯,散出细密的疼痛来。


  她再次不争气昏了过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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